革命党带来的紧张气氛。他买了几块米糕,边吃边往码头走。米糕吃完心里还空落落的,脚步就迟疑起来。他就这么回去了么?陈梦园也不知是否逃脱……他在街头踟蹰着,不知不觉偏离了码头的方向。他身心疲惫之极,找了家便宜的栈住下了。
第二天早上,吃了两碗米面,他又来到南门口街市上徘徊,心想也许能撞上陈先生。他东张西望,把颈子都转酸了。几个店老板准确地认出了他的身份,雇他挑脚,均被他婉言谢绝。直到天再一次黑下来,他才无望地来到码头,去找一条带他回家的船。当他走上一条船的跳板时,瞥见旁边一艘装木炭的帆船正起锚,而陈梦园就站在那条船的舱门口。他赶紧纵身跳上那条船,兴奋地叫一声:“陈先生!”
陈梦园吃了一惊:“你怎么还没走?!”
他憨憨地一笑,有些不好意思:“陈先生,您……田契忘了给我呢!”
陈梦园哭笑不得:“你呀你,这种时候还惦着田契,是田契要紧还是命要紧?!”
他胡乱揩一把鼻涕,笑道:“都要紧,没有田契,我何以安身立命呀?”
陈梦园摇头不止,手往怀中去摸,忽然手一抖不动了:“坏了,田契不见了!”
他脑壳里嗡地一声响:“怎么了?”
陈梦园突然就笑将起来:“嘿嘿,诓你的!看你急成那个样子!”说着就拿出田契给他。他小心翼翼地折好田契,满心欣喜地藏在贴肉的口袋里。
这时船已离岸,陈先生告诉他,他要连夜逃往汉口,顺便带他一程,等到了靖港找条上宝庆的船带他回去。船到靖港正是半夜,陶秉坤找到了上宝庆的船,便在一弯寒月的清辉下告别了陈先生。两天后,抵达益阳码头时,他忽然感到莫名其妙的惶恐和强烈的不安,似乎有什么危险正在发生或已经发生。他先是以为田契丢了,一摸,还在;接着便想到幺姑,想到幺姑那日渐隆起的白肚皮……他坐立不宁。船走上水,速度太慢,而且还要付船钱,他就不想再坐了。于是他跳下船,向着深藏于上游群山褶皱之间的家乡大步奔去,两百余里土路蛇一般向他脚底游来……
天气晴好,太阳晒干了木皮屋顶上的白霜。黄幺姑提着篮子进了牛角冲。收红薯时翻挖过一遍的地里长出了许多绿生生的野蕌毛,采来在坛子里闷几天,就是一碗不错的菜。凸起的腹部使得她弯腰困难,她只能蹲在地上,尽量张开双膝。她聚精会神地采着,采满一把,便整齐地放进篮子里,蕌毛的汁液染绿了她的手指。
陶秉乾轻手轻脚地来了,学着她的样子扯蕌毛。这是黄幺姑到石蛙溪后,头一次看见这位堂兄下地,不由十分诧异:“你也扯蕌毛?”陶秉乾涎着脸道:“你扯得,我就扯不得?”黄幺姑说:“你没看见,这是别人家地里的蕌毛?”陶秉乾说:“家花没有野花香,不是别人家的蕌毛我还懒得扯呢!”黄幺姑站起来横他一眼:“那我请你走开,我家的蕌毛不是那么好扯的!”陶秉乾嘻皮笑脸:“我晓得你家蕌毛不好扯,可我晓得你这块土里哪个地方蕌毛长得毛蓬蓬的呢!”说着目光就在黄幺姑身上睃了起来。黄幺姑这才敏感到他不是为蕌毛而来,不由得退了两步。陶秉乾说:“哎,你躲我作什么?我是你堂兄,又不是老虎!秉坤出远门,我理应照顾你呀。我这个人,对女人最好了,我想送你一对银手镯……”黄幺姑脑壳一偏:“我不希罕!”陶秉乾说:“那我以后给你准备一只金戒指……幺姑你不晓得,自第一回看见你我就喜欢你,喜欢到肉里头去了!只要你和我好,我给好多东西你!”黄幺姑跺脚道:“你走开!秉坤晓得了会拿斧头剁了你!”陶秉乾说:“你不讲,他晓得个屁!你要告诉他,他会先剁你的脑壳呢!我们就搞一回好不好?我的肉肉!”黄幺姑又气又羞,满面绯红,挎起篮子就往家里走。陶秉乾扑过去抱住她:“你莫走嘛!你跟秉坤不就在山上搞过么,求求你,让我也尝尝味嘛!”黄幺姑骂一句畜牲,放肆挣扎,陶秉乾却趁势将她放倒,一只手按住她的胸部,另一只手去扯她的裤带。黄幺姑顿觉气短身虚,双手乱抓乱挠,叫道:“畜牲!不许你动我!我有毛毛了!”但那肚子上的裤带很松,一下就被陶秉乾弄开了:“我是老里手,不会压着你的毛毛的!”她愤怒地咆哮着,想抓他的脸,却够不着,便双手撑在土里,竭力一翻身,想将他掀下去,但刹那间,她感到一个硬梆梆的东西横蛮地捅进了她的下身,全身便倏地软了下去……“哟,你好紧……好有味……”陶秉乾吭哧吭哧地动作,而她已昏厥过去了……
黄幺姑苏醒过来时山冲里寂静无声,阳光水一样泼在她脸上。四周阒无人踪,仿佛什么也不曾发生。裤子已穿好,但她一摸那裤带的死结,就知不是自己穿的。大腿根上有一片冰凉的粘乎乎的东西,散发着一股异味。她感到一阵恶心,便将早上吃的东西全呕了出来。待自己的气喘平息之后,她将踢翻的篮子收拾好,提着慢慢地走回家去。
她关了门,烧了一大锅烫水,站在脚盆里,一遍又一遍地冲洗自己。全身都烫红了,那股肮脏的异味却还未消除。后来她就懒得洗了,穿好衣服,梳好头发
第五章(4/5),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。